深渊。

随心。

[楼诚/风镜]好梦如旧(一)

法国巴黎,1931年的秋。

明诚把自己的整个身子连同下巴一起埋进浴缸的大半池温水里,温热的湿气把他圆圆的眸子蒸得更加湿漉漉的。

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做这么奢侈的事——泡澡——以前他一直想试试,但明楼不准,说怕他受不了闷热昏倒在浴室里。

法国这座危机世界中的繁荣之岛,在一枝独秀了一年左右终于也被压倒了枝头,破产与失业连带着生活质量的锐减,不满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。

明诚到巴黎也有一个多月了,漂洋过海来的,好容易漂了个把月才到。他觉得自己几乎路过了世界上的大部分气候,但反正在海中央都是湿淋淋的,海风带着明显咸湿的味道在空气里就快把他泡透了。

临行前明镜塞了把钱在他的箱子里,要他好好保管不要弄丢了,新开的户头上晚些也会汇过钱去,在外不必省吃俭用。

“你学来的国术当用则用,不必藏着掖着,瘦瘦弱弱的挨了人欺负。”明楼按着他的肩头嘱咐。

其实原该是明楼陪他一起坐船,可因事耽搁,便说自己晚些再去,这一晚就是一个多月。明诚本想写信回去问问,可一来显得自己不够独立,二来等信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,思来想去他还是把封好的信笺压了箱底。

明诚抱着他从图书馆借来的几本书匆匆走着,碾过人们无暇顾及的枯叶听着它们无灵躯壳的清脆响声。

他适应新生活的能力极强,从开学报道注册到租赁房屋添置家具全他一手操办,虽然也不得不由他自己动手。有同样留学法国的同学邀他同租,是个叫沢井晴的日本人。

日本不是没有好人,这是个跟同学熟悉起来的好机会,但他一想起明楼晚些要来便略带歉意地回绝了。不过明诚摒弃了对于国别的小想法,发扬自己的热心肠,在寻找住处的时候也多为那位同学留意了一下,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楼层相邻的两间房。明诚住三楼,沢井同学住四楼。

住宅楼的位置还算不错,步行半小时内就有集市和教堂,周遭也不致过于嘈杂,只是去学校要走得更久一点,可好歹有个伴。

明诚叉着腰,看着他一地的行李叹了口气。离家时他老觉得这也有用,那也有用,于是一样一样地往箱子里填,以备各种不时之需。所以他沉甸甸了一路。一旁的沢井倒是一点不愁,他没带太多行李,因为他的想法是:没有就买。

沢井看着明诚,耸了耸肩,也发扬热心肠拎起了明诚众行李中的一份上了楼。

上上下下了好几趟,明诚在微凉的天气里热得满头大汗。他很怕热,也容易出汗,这时候就觉得衬衫又快要跟后背紧紧相依了,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份报纸就做了纸扇。

沢井晴是不会说中文的,明诚同样不懂日语,所以他们依靠法语和英文交流,再不会说的就仰仗肢体语言和绘画功底了。

明诚原本对自己的法语水平没底,因为开口说和下笔写根本是两回事,没想到第一个跟自己练习法语的同学竟然是个日本人。他有点哭笑不得。

脑袋有点晕乎乎的,明诚摇晃脑袋扶着浴缸边缘从水里站起来,白天的一身臭汗早就泡得精光了,只是他一不小心就走了神。

原来“晕堂子”这回事还是真的。

浴室里乳白色的雾气蒸腾,明诚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泡得皱皱巴巴的指肚,麻利地穿好了睡衣躺上床。

这儿的床比家里的硬一点,不过听说睡硬床对身体好。这一天的折腾让他刚一阖眼就被困倦包裹地翻不了身。他做了个梦。

他梦见,第二天在学校门口,明楼拎着行李和伞向他招手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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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条小小的说明:
并不确定我会写多长,更新时间也不确定。
主要为了写我攒下的一些梗,甜为主。
根据各种考据我把明诚设定在1931年18岁留学法国,时年明楼27岁,明镜29岁,明台13岁。
如与《伪装者》原著作者设定不符,就当我是私设吧。
写作时我会注意各方面尽量与当时的情况相吻合,例如交通工具、历史事件等。但也许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出现错误,如发现错误欢迎指出,我也会尽快修正哒。
自觉文力有限,如果有人觉得好看可以不要大意地点赞or评论,批评也可以,我会很开心的。
感谢看到这里。鞠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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